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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活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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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躺在床上晃著腿的女孩子有些恍惚,她腿部纖細流暢的線條讓中午的陽光格外恍惚,這個恍惚的女孩子是金登登。

她從淩晨在夢中驚醒後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神智,電話鈴聲響了一波又一波,她終於拿了起來,也讓自己的手握了些實感。

屏幕上閃爍著“程樂”兩個字,這是她死之前的經紀人。

沒錯,記憶中她死了,死了三年了,可是現在她活了,活在了去醫院體檢的前一天,也就是在這次的體檢報告中,她得知自己將死的消息,之後一系列的錯誤操作,更是讓自己不得好死。

她將電話接通,不等對方的咆哮先開口說道:“我不去體檢了。”

程樂一楞,他的奪命連環扣確實是想阻止金登登去體檢這件事,雖說金登登是個十八線的小藝人,也正是因為不入流才更要多加小心。

要知道好好的女藝人往醫院一走,無良營銷打個不負責任的標簽,很有可能輕易毀了一個不入流的女藝人。

誇獎的話還沒來得及說,便聽金登登又開口說道:“但是我下午有一些私事要處理,公司就不去了。”

然後便掛了電話,程樂盯著黑屏的手機都忘了生氣,金登登最近有些奇怪,不知道是誰給她的勇氣,如此對待自己的經紀人。

以前的金登登和現在的金登登其實沒什麽區別,只是以前的金登登有諸多顧忌,而現在的她無所顧忌,都飄了幾年了,還有什麽不敢的。

她在通訊錄裏找到“年糕”這個備註,手指飛快的發了一串文字過去。

年糕這個備註還是金登登怕被有心人發現她談戀愛的事,對方還是胥家的掌權人,偷偷給胥宜年標的備註。

不管是什麽備註,對應的都是那個狗子,她也懶得再想再改,發完信息就重新縮腿躺了回去。

胥宜年正在開會,手機在桌面上震動了一下,登這個字在黑屏中被點亮又消失在一片黑屏中。

胥宜年瞧了眼上方口若懸河的部門經理,將手機解鎖,金登登發來的短信讓他怔楞,隨後微微抿唇。

些微的變化讓本就緊張的氛圍又冷了一度。見胥宜年始終不再擡頭,經理的聲音越來越低。

胥宜年垂眸片刻,叫來善後會議的人,自己開著車離開了公司。

金登登淩晨醒來,躺這一會兒便犯了困,她瞇起眼卻被突然響起的開門聲嚇了個機靈。

她起身的功夫胥宜年就來到了她面前,金登登此刻真想甩自己一巴掌,竟然把出租屋的鑰匙都給了胥宜年。

虧她還在巴巴的等著電話,結果人家直接打上門了,這殘缺的記憶給了她好大的傷害。

是的,雖然她活了,但是她的記憶很亂,有些事情記得深刻,像是昨天發生的,有的事情模糊,她死去的三年中,更是有一年的時間她是沒有記憶的。

不過不重要,她只需要記得面前的男人薄情寡義,自私小氣就行了。

重新見到真人版的胥宜年,金登登又開始恍惚,說來她也是在娛樂圈打拼的人,雖接觸不到頂流,但是有姿色的男人她也見了不少,如此在第一次見到胥宜年的時候還是色令智昏了。

現在的外貌行情是男孩子也大多留著長發,各式各樣的發色發型掩蓋著面貌上的少許遺憾。

胥宜年與他們不同,他留著板寸將自己的五官完完全全的展露。

金登登以前摸著他鬢邊的發茬問過,“你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毫無缺點,所以故意留這樣的頭發勾引人。”

然後胥宜年便捉住她的手,瞧著她的眼睛回問:“你說話從來都這麽大膽嗎?”

金登登便不敢再造次了,後面就算是再喜歡胥宜年,也會時常註意自己的言辭行為,希望胥宜年能忘記她曾經孟浪的勾,引行徑。

胥宜年熟稔的拉過黃色的卡通座椅,挨近床邊坐著,他在盯著金登登,沒有神色。

金登登光著腳丫也坐在床邊和他對望,見他一直不曾詢問什麽,便重覆著短信的內容,“我懷孕了,我要和你結婚,不結婚就打掉。”

感覺過了很久,其實也不過一兩分鐘而已,金登登聽見他說:“那就結婚。”

她不自覺的眨下眼睛,還以為會有一番曲折,比如拉她去檢查,問下細節什麽的。

她很驚訝,微微張著嘴巴。胥宜年雙手交握在身前,身體前傾一副談判的架勢。

“結婚可以,但是你年紀太小了,如果你只是因為害怕或者一時興起,等我把道理都講給你,你想清楚再決定不遲。”

聽見他這麽說,金登登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,她也學著把雙手交握在身前,下巴揚起一些,企圖在氣勢上能壓過對方。

胥宜年說道:“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想在娛樂圈憑著自己的實力打拼一番,你二十二歲,正處於女藝人的黃金期,現在結婚生子,意味著什麽你知道嗎?”

那話確實是她說過的,那是因為知道胥宜年是胥家最年輕的掌權人後,二人之間的落差給了她太多沖擊,實力差距她一時半會兒補不上來,只能打著口頭支票,讓自己心理好受些。

他很優秀,我也在努力著,他們是很登對的。

“不想結婚就算啦,明天我就去醫院。”金登登狀似無意的說著,隨意轉身躺在床上,被子一扯,只將一雙小腳露在外面。

這是生氣了?胥宜年有些拿不準,金登登從不會在他面前生氣,即使工作了一天再累,再不耐煩,也會捧著臉蹲在他身邊,等他加完班。

面捏的腳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,腳趾圓潤均勻,他伸手捏了兩下,便見腳丫立刻縮回被窩裏,和主人圈成一團了。

他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,從西服的口袋裏掏出兩件東西放在床邊說道:“起來收拾一下,我們去領證。”

床上的人蹭的一下坐起來,把身邊的戶口本身份證拿起來瞧了又瞧。

舍不得放手,要是胥宜年突然又改了主意就糟了。她光著腳丫子找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和戶口本,四件東西一起放進了包裏。

看了眼胥宜年身上的黑色西服,她在衣櫃裏找出一件同黑色的簡約連衣裙,閃身進了洗手間換上。

用最快的速度化了淡妝,走出來說道:“走吧。”

面上是藏不住的急迫,胥宜年忽的就笑了,他本就長的高,金登登又穿著平底鞋,兩人站在一起幾乎空了一個頭的差距。

“就這麽喜歡我嘛,追求是你追的,連求婚都被你搶先了。”語氣中掩蓋不住的洋洋得意。

金登登握緊背包帶子,盡量笑的溫和,“我真的喜歡死你了,一刻都不願意耽擱。”

她挎住胥宜年的手臂撒嬌,“所以,我們快走好不好。”

胥宜年很少上新聞,金登登又不出名,兩人坐在民政局裏,來來往往的人也就多瞧幾眼,嘀咕一句郎才女貌。

這個年頭結婚的人沒有,離婚的人排隊,兩人在一片打罵爭吵中領來了紅本本。

金登登盯著紅本本兩眼放光,好像這紅色已經是胥宜年身上流出的血一樣,讓她激動興奮。

胥宜年瞧她那樣子又是失笑,“那麽喜歡,就由你來保管,千萬別弄丟了或者弄壞了。”

金登登笑著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,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。

胥宜年說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,把人送回出租屋後就要離開,臨走前問金登登要了剛才拍的照片,出門時看了眼巴掌大的出租屋,說道:“收拾一下,明天我接你回家。”

金登登擺手把人送走,回頭瞧著自己的出租屋也有些嫌棄,一屋一衛小的可憐。做飯的地方離床不足兩米遠,洗衣服只能掛在防盜窗上,她又不好意思把內衣掛出去,所以洗的內衣都是放在屋裏陰幹的。

她帶上口罩又出去了一趟,她慢慢的走著,街上車水馬龍從眼前飛馳而過。

女孩子好像都不怎麽認車,剛把胥宜年追到手的時候,他也只是以為胥宜年是普通家庭,一個年輕的相貌好的有禮貌的男生,家庭或許會比她好一點。

於是她很有勇氣的把人帶回了出租屋,胥宜年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,她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想,說不定也是受過苦的孩子。

一段時間後是胥宜年主動攤牌了自己的家世背景,並提出想給她租一個交通地理位置好一點的房子。

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,但是還是淡笑著拒絕了,並大言不慚的說以後會靠自己的能力買房子。

胥宜年對此話沒有做評價。

長在金窩裏的人,卻經常委屈在她這破出租屋裏,看樣子也是忍了很久了,著實裝的辛苦。

把房間轉了個遍也用不了兩分鐘的時間,她的東西不多,臨時收拾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,所以她沒收拾。

反而從床頭櫃裏掏出一個打火機,這是胥宜年抽煙的時候落下的,當時掉在床下她沒找到,後來找到了,她又沒提還回去。

把包裏的結婚證掏出來,放在打火機上燒了個幹凈。

幹嘛要保管好,留著以後離婚方便嘛,她才不會像以前那麽傻,寧願自己蛻層皮也要保護高高在上的,大老板的心理。

她要死,要死在胥家,死在胥宜年的懷裏,讓他想起來不是惡心就是恐懼,抱著別人的女人就想起有個女人死在他懷裏,嚇死他,死狗。

胥宜年沒有回公司,而是直接回了老宅,胥家人住的地方。

胥母李玉冰和胥煙正吃著晚飯,冷不丁見兒子回來,一時還反應不過來。

回過神忙叫保姆再擺份碗筷,胥宜年坐在上首的位置,掏出手機將結婚證的照片擺在桌面上,對著兩個女人說道:“我結婚了,今晚九點前會發布新聞。”

李玉冰的筷子咣當落地,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來話,胥煙指著結婚證上的女人說道:“你竟然真的和這個十八線女明星結婚了。”

早之前的時候胥宜年就帶著金登登去山上見過自己的父親,只是沒想到那天李玉冰和胥煙也會在那裏。

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,金登登的眼淚都蓄滿了,還推他去安撫家人,自己打車回了家。

那天胥宜年就在家人面前放話,不需要再為他張羅張家的女兒,劉家的小姨,雖然不知道時間,但是他會和金登登結婚。

明白他性格的人也都看出來胥宜年是真的生氣了,心中不滿也不敢再提這件事,只盼著他是一時興起,膩了自己便算了。

哪成想幾個月沒見,結婚證都甩過來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我也向你奔赴而來,你就是星辰大海。

最近被這首歌洗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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